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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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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已不在。外公孤单。阿婆永远取代不了外婆（送给在那里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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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gaowen1360 从 ≮心情驿站≯ 移动到本区(2007-10-09)

很想念我的外婆

六年前的这个时候
一向很健康的外婆
突然得了肺癌
总觉得胖胖的、一向无病无害的外婆是家里最健康的一个
总觉得那交摔的只是骨头会出些问题
但是没想到
一张原本查骨折的片子
却查出了带癌的结果。。。
五年前的十月
外婆过世
在大学的我没能赶得急回家看外婆最后一眼
只记得接完妈妈的电话
我开始在宿舍里不吃不喝放声大哭
好几个小时不曾停歇
虽然每次我都是宿舍里带头的那个
但是她们比谁都清楚
每次遇到自己的问题
我
总是最乱的那个
于是她们陪着我不吃不喝
只是听我静静的回忆我和我的外婆
记得那个时候
我能不重复的把我从小到大和外婆的事
毫不重复的说上好久好久
然而5年后的现在
我已经没有那个自信再把事情回忆的很完整
有的时候一个人静下来
想到外婆
刚开始回忆
就很刻意的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因为我知道
我再也回忆不完整
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我害怕把这样珍贵的东西遗忘
这样的遗忘会让我神经质的哭很久
所以我一直欺骗自己
每次才回忆起个头
就不再往下想
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没事。。。我应该还记得。。。
就像是小时候自己藏在盒子里的所谓的小宝贝们
每次只是打开盒盖粗粗的用眼扫过一遍
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少了宝贝
只不过很安慰的自己告诉自己
恩！东西都还在的！
那么其实
一直以来的我
大概就是这样粗粗的计算着盒子里的东西吧
大概就是这样自欺欺人的填补着想念外婆这件事上吧

在我外婆生病的时候
家里一直是请了阿婆照顾的
最后一个阿婆自然而然的留了下来
继续照顾我外公的起居生活
忘记说一下了
我的外公
是一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军人
在战争中受过伤
一半手脚不利索
生活不是那么方便
外婆在的时候一直是外婆照顾的
其实这也是我懂事以后很崇拜外婆的地方
我妈妈总是跟我说
外公一直是在外面打仗的
后来去了越南当军事顾问
常年不在家
都是外婆一个人打点家里的生活
后来外公回来等于是个半残疾的人
生活上不是那么能自理
外婆要照顾整个家又要特别照顾我的外公
外公中风的时候以及中风以后
外婆的担子变的更重
可能由于以前常年不在家的缘故
我外公对家的概念不是那么强烈
所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外婆做主的更多
就是这样一个一直让我觉得身体很棒
精神状态都相当好
一手扛着家里大大小小担子的老太太
突然的得病后离开了我们。。。
所以在外婆走后的一大段时间里
我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
因为我一直觉得
人活的那么累却敌不过生老病死
带着这样病态的思想和我的心理学老师单独接触了很久
也不知道到底是心理学老师把我思想扭转了
还是我的没心没肺把自己的心态把思念给遗忘了
到最后我总算知道
不管结局怎样
生活还是要继续努力的
于是我对外婆的思念
开始转向了比较正常的想念
不再那么的极端

一直停留在凭空想念的状态
从没有真正对这些东西纪念过
引发我打算记录这些东西的原因
是在我今天去看望了我的外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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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10-09 18:39 | [楼主]

幻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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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去看望外公
记得小时候
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去外婆家
其实老太太做的东西不一定那么的好吃
但是大舅舅我们家小舅舅三家人总能很开心的聚在一起
看老太太忙大家要上前帮的时候
我外婆总是一个人包揽所有的活
不让小辈们插手帮忙
可能外婆要的就是那点热闹劲吧。。。
然而外婆走了以后
外公家的聚会就基本没有了
帮忙的阿婆每次都跟我外公抱怨说这样的聚会太累
我那没有主见的外公于是把一年几次的聚会
慢慢的减到了一年三次或者两次
再慢慢减到一年春节一次
最后连春节的
也省了。。。
每次去看外公
阿婆不在的时候他会说
不想给阿婆增加麻烦
于是春节的时候外公不再喊我们去聚会
而他老人家也不再出门参加任何子女的任何年夜饭
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去到外公家
看到老人家那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的时候路上经过看到外公一个人撑着拐杖慢慢的挪过马路
心里很疼
每次看到总是会停下来帮帮他
而他老人家貌似也很怕给我们增加麻烦一样
总是说没事没事
写这样的东西
我自然不是想批判照顾我外公4年的阿婆
只是
可能时间久了
外公和舅舅家的一些家务事她便开始参与了
时间久了
对外公的照顾就疏忽了
在我眼里
哪有照顾人的阿婆老是给老人吃错东西送去医院
哪有照顾人的阿婆总是让老人一个人抖梭着过马路
哪有照顾人的阿婆把家里整的乱78遭
哪有阿婆每次我和我妈妈爸爸每次去看外公的时候总是不耐烦的把我们赶走
哪有阿婆总是把老人一个人扔家里自己一天到晚出去跟附近其他的老人打麻将？
哪有阿婆总是把小舅舅家的事和大舅舅家的事搬弄的两家人像仇家一样？
哪有阿婆当我外公生病住院的时候把自己的女儿接到我外公家随便住的？
很多很多事
我都觉得看了很难过
其实每次去看外公就像是走形式一样
外公不缺钱
是个很有钱的老干部
但是他不会花钱
总是把多下来的钱给他的孙子和孙女
自己过的省的很
每次去看他老人家
我总是会买好多吃的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外婆喜欢吃什么
到她走我都不记得
因为外婆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学生
属于消费者
“有钱的”外婆总是塞我零花钱
而小小的我
只懂得了花钱。。。
从没在意过我的外婆喜欢什么
如今偶尔去看外公
我也有了自己稳定的收入
所以每次都拎着大大小小的吃的去看望他
每次买东西
总有妈妈在边上给我当军师
什么吃的外公喜欢
什么穿的外公适合。。。
这个时候我总是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这样的事
从没有为我付出那么多的外婆做过。。。

和往常一样今天还是和妈妈拎着水果和零食去看外公
询问了一圈身体状况
我妈妈
外公阿婆就开始默默的看电视小品
最后阿婆开始不定心的说我们去的太晚他们都要睡觉了
8点半
我和妈妈无奈起身说下次再来看望
前脚踏出门
还没回头再跟外公和阿婆说声再见
门已经关上
听到了里面上锁的声音。。。
我于是开始暴躁
对着我妈狠狠的说了声：操！他吗的谁的家这是？？
我妈不喜欢我骂人
但今天也什么都没怪我
只叹了口气而已
于是我静静的补了句：物是人非。。。
一路回家我使劲的忍住不哭
使劲的控制自己的思绪不去想外婆
因为我怕如果在我妈妈面前掉眼泪
我妈一定比我更难过。。。
回到家找了个借口躲在房间里在也没有出去
静静的回想
要是以前外婆在的时候。。。
然后打开电脑
下定决心把跟外婆的事都记忆下来。。。
但是还没打开文档
眼泪就源源不断的往下掉。。。
急急忙忙的开始记录记忆
却突然不知道从哪开始
于是只是静静坐着哭
我很怕
很怕这流个不停的眼泪
把我那点其实早已模糊不清的记忆给冲刷干净，，，

[ 此贴被幻啊幻在2007-10-09 19:10重新编辑 ]

顶端 Posted: 2007-10-09 18:40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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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时候我开始使劲回忆
记得小时候
语文老师总是很无聊的叫我们写作文：
我最喜欢的一个人
我最想念的一个人
我的外婆
我与外婆二三事
等等
我写过我的奶奶我的爷爷
我的爸爸和妈妈
甚至写过参加过战争的爷爷
但是貌似从没写过与我感情平平的外婆
小的时候
在我记忆里
外婆对我不是很好
这是实话
我有个表姐
可能我生来没有我那个表姐讨人喜欢吧
因为在我印象里
我一直很笨
这个笨不是在学习上的
而是在我生活的一些琐碎的事上

我小时候我容易摔交
别人摔趴的时候会用双手去撑地面
而我
每次趴倒了
但是脑袋还会往地面再送上去撞一下
怎么摔、大人怎么说、我还是怎么的脑袋往地上撞
小时候我一直跟我奶奶生活的比较多
走动的比较勤快
在我眼里
奶奶是最疼我的
到现在还是能想到小时候奶奶扎了小辫子陪我睡午觉
背对着我时的那个花白白的两小辫
那个时候的奶奶
应该还很年轻
一天天的跟奶奶在一起
一天天的跟妈妈在一起
只是偶尔去外婆家
外婆是塘桥人
小时候外婆外公一直住塘桥
等我大点了才搬来了杨舍
我特不喜欢去塘桥
一方面是老晕车
另一方面每次去那里
亲戚家的大黄狗总是把怕狗的我逼的跳上跳下躲它
为了躲这狗没少摔过交
当然
每次摔
脑袋没少往地面再撞过。。。

还有还有
小时候的我筷子老是捏不好
每次在外婆家总是会被小舅舅和外婆说
并且横竖要我改了我乱捏筷子的习惯
在我记忆里
改掉捏筷子的习惯当时是多痛苦的一件事啊
想想自己捏了7、8年的习惯要改
而且周围好多陌生人（一直觉得外婆那边的人比较陌生）那么严厉的对着我
小小的我有的时候还是很难受的
只记得我改不过来便开始放弃不学
于是被小舅舅放在院子里的滕椅上
椅子脚边有只大猫老是跳想跳上椅子
我吓的大声尖叫一直尖叫
喊舅舅和外婆来救我
但是他们只是很冷漠的说除非我肯学并且学会了夹筷子
才会赶走猫并放我下椅子
当时对于我来说外婆家的人真的严厉的让我觉得很恐怖
于是那个夏天那个院子那张藤椅和那只猫
连同那双一直在试着改变握法的筷子
都很清晰的印在了我脑子里。。。

然后在这样严厉的
当时觉得没人关系和喜欢我的环境里
我开始想要逃离
于是我跟我那个很能做主的表姐商量
说要从西边的杨舍
逃到东边奶奶和妈妈在的杨舍
我表姐自然很“支持”我
在密谋了那么久并下决心用走的跑回家后
我付出了行动
在西面的石头桥上和表姐告别
然而我的表姐在我离开没几分钟就回到外婆那“报喜”说我自己跑回了家，，，
再然后在那个夏天
我多了个离家出走的罪名
妈妈把我领回到外婆家
之后的教育我的过程我全都忘记了
当时的我满脑子就只有逃走
只有想见我妈妈和奶奶她们
还有就是在我脚踝上的那些细细的疤痕。。。
那是在那个夏天因为私自离家后“赏”到的。。。
当时一定很疼
要不那个痕迹不会留到长大后的现在还隐约可见。。。
但是我对外婆家没有任何的怨恨
我脑子简单
再难过再委屈
我只想回家
只想见到我妈妈
只想看到我奶奶和爷爷
哭过
然后见到她们
就能把很多难过忘记了
这些简单的脑子也延续到了现在
有的时候觉得挺好
神经一粗
很多感情被伤害的时候
很快就能自欺欺人过去了的

[ 此贴被幻啊幻在2007-10-09 19:10重新编辑 ]

顶端 Posted: 2007-10-09 18:41 | 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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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不得不提一下我的那个表姐
其实我到现在为止都很不喜欢她
当然这样说太带个人感情色彩
只是在我眼里
从小到大
她都是那么凶悍骄傲和盛气凌人的一个人
且不说对外婆的态度
就我亲自接触到的
我都相当的不喜欢跟其相处
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我一直很自卑，显的相当没人疼
其实小的时候我一直很羡慕我那姐姐在外婆家能有那么稳固的地位
当时的我觉得我不如她的很大一点
就是每次吃饭
我表姐总是吃的比我快
我很“摸索”似的
而且每次吃完
她总是很骄傲的敲敲我们两一样的那个小塑料碗
高调的喊说自己吃完了
然后我越发自卑：因为每每这个时候，我才吃掉了大半碗。。。
其实我把自己最不受外婆家欢迎和宠爱的最大原因
正是归结到我吃饭比姐姐慢这点上
当然这只是我小时候的想法
笨的很和单纯的很。。。
其实对于那个碗我当时也一直很不明白
我是属老鼠的
而表姐比我大半年又三天
是属猪的
明明是两个人一样系列的碗
为什么碗上只刻有猪而没有老鼠。。。
然后她很骄傲的说
因为我属猪！
呵呵
然后当时的我更确定了
外婆家的人不喜欢我，我
没地位。。。
其实对小小的我来说
这些记忆很都不开心
当然
不开心的还不止这些

小时候跟表姐一起玩
大冬天的
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两人争了起来
她把我一步步的往后推
而我一步步的后退
最后快到墙角的时候脚边的海带盆一下子把我拌倒
于是在那么冷的冬天
穿着棉裤的我一屁股坐在了海带盆里。。。
少不了被家长骂
至于打没打我是忘记了
我就奇怪为什么每次我都只记得被欺负的过程
而之后的教育却都给忘记了。。。
于是依旧不吸取教训老是犯错。。。

我也记得在外婆家我总是很小心翼翼
但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却貌似让自己更容易犯错
我很怕玻璃的东西
到现在大了都很怕
拿着杯子有时会莫名的颤抖
我想这个跟我小时候脱不了干系
记得有年春节前
大舅舅从外地带回来两个小戒指
玻璃的
就是小时候很流行的一个玻璃环上面分别有小12生肖
舅舅带给我的是个绿色环带有个蛇的小戒指
套在我的中指上很漂亮的样子我相当喜欢
但是我这个笨的要死的家伙却在小木椅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玻璃的戒指一下子就裂了
于是。。。外婆家里的人就开始教育我这个败东西的家伙。。。
当然戒指尤其是玻璃的我弄坏了不止一个。。。
小时候我还容易打破碗
好好的拿在手里会突然掉了
有的时候玻璃杯也是
所以少不了因为破坏东西后的“言语和动作”上的教育
我于是更加惧怕玻璃物品
终于有一次我开始对我摔坏玻璃制品的行为进行必要的补救
那就是摔坏以后知道要把玻璃尸体清理干净。。。
其实那次具体杯子摔坏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了
只记得从柜子里取出那个杯子的时候
表姐挨我很近
太近
近到她的一个举动足够来“影响”我
我现在不想对过去的这件事明白的说清楚
我也不想为小时候的事现在来多争辩什么
毕竟是过去的事
现在提出来多少觉得“证据不足”而且再也没有什么意义
况且当时那么懦弱的我遇到事情连话都不赶放
满脑子就是想处理那些玻璃尸体
我在慌乱中用手把玻璃片拢在一起后
七手八脚的放进了簸箕
表姐只是拿着簸箕干看着
我很怕
真的很怕
我怕外婆家人的眼光和话语
我不想我总是做那么多错事让她们觉得我很卤莽让他们觉得我从不干好事
我也很怕
怕这个玻璃杯
已经不知道是我在外婆家小心翼翼的打破的第几个杯子。。。
当大人们发现杯子坏的时候（当时只收拾在簸箕里。。以为那样就消灭了罪证。。。）
果然没有出我的意料
我表姐很乖的说是我打破的
再后来外婆就开始数落我
再再后来外婆发现我手上的血
可怜的我只顾着把玻璃用手拣进簸箕都没发现手被玻璃带了一道道血口子。。。
然后外婆数落的声音更大，问为什么用手去弄玻璃
大人声音一响我就更害怕
但是这次我很诚实的跟外婆说
因为我把被你们看到玻璃杯子被我打破了会骂我。。。
于是在印象里
外婆貌似停住了责怪
只是把我手里的嵌进肉里的小玻璃碎片用镊子一个个夹出来消毒
我怕痛
依旧是哭的撕心裂肺。。。

[ 此贴被幻啊幻在2007-10-09 19:11重新编辑 ]

顶端 Posted: 2007-10-09 18:41 | 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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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去外婆家偶尔会过夜
但是我貌似一待外婆家就开始很想自己的妈妈奶奶还有爷爷
晚上睡觉的时候
我总是很乖的把衣服都叠在枕头边上
小时候的思想很奇怪
我处在不喜欢的地方
我便有很强烈的欲望要把随身带的东西和衣物保护起来
所以住外婆家的时候
哪怕晚上睡觉我都把衣物当在离自己最进的枕头边
而且会有很奇怪的思想
那就是当外婆家来坏人的时候
我可以很快的拿衣物逃跑。。。
现在想来幼稚到不行
但是当时的我
就是这样
在外婆家
就莫名的警惕起来。。。。

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在外婆家受到的气和委屈绝对是比任何地方都多的
那个家让我觉得陌生
让我觉得想逃走
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不太爱讲话
我怕说出来的话很哆嗦很罗嗦
况且家里有一直比我强的那个骄傲的高调的表姐
所以我开始和花花草草玩
记得外婆家隔壁的隔壁是个老铁匠
家里园子前种的是十来棵红辣椒
那时的我哪知道那辣椒那么辣人
我只是乘外婆出去买菜的时候
偷偷拿了外公的空药罐子
把铁匠家门口的小红辣椒
很耐心的一个个剥开
把辣椒白白的仔
一个个塞进空药罐
玩的不亦乐乎。。。
当外婆买菜回来招呼我吃零食
我不曾洗手便拿东西塞进嘴
那辣椒真的辣的够呛
只记得是灌了好多好多水
而且听外婆以后很乐腾的跟我提起的时候说
当时的我哭的嘴巴没有合拢过
——实在太辣
其实我知道我外婆一直是很爱我的
从辣椒事件上我能很深深的体会
因为从辣椒事件发生
到外婆走前脑子还清醒的时候跟我提起以前的事的这段时间里
每次提到
外婆总是很自责的把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
说是她没带好我
说要是没给我吃该多好。。。
总之都是她的错。。。
忽忽，，，其实。。。哪有错。。。
辣坏了就辣坏了吧。。。
值得了
因为这辈子我都记得
外婆您为了帮我解辣时那副焦急的不行的模样，，，
深深的
刻在记忆里。。。

其实我也不是觉得外婆对我不好
印象里10岁生日的时候
外婆和外公拎着一个大大的白脱蛋糕
从西边杨舍一直走到东边杨舍——我家
来给我过生日
那个时候看到拄着拐杖的外公和格外矫健的外婆
总觉得两人都是会长命百岁的
尤其是我的外婆
那么健康那么能干。。。
所以我压根没想到过会有人离开我
从小长到大
外婆是离开我的第一个亲人
以至于在她的葬礼上
从头哭到尾，，，
接着就是自己三天病的糊里糊涂。。。
对外婆的感情是在逐渐长大的过程里升华的

外婆比较疼孙女
也就是我那表姐
小时候睡午觉
我和表姐总是一人一头
外婆总是和表姐睡一头
拍着表姐睡觉
而我永远是趟在她们另一头的
每次总是默默的看着外婆拍表姐入睡
从小我就这样
一上心思就睡不着
总是不停翻转身体看着外婆和表姐
或者东看西看
也有可能是我精力旺盛吧
但是大家都知道
小孩子小时候都逃不了多多睡觉的命
是好孩子或者坏孩子很自然的就会用入睡快慢以及睡觉定不定心来决定
不用怀疑
我自然的又是属于不乖的孩子里
因为每次外婆哄睡了表姐
我还是眼睛瞪的好象铜铃。。。。
经过好几次外婆用眼瞪过我以后
每次我都很害怕的装睡。。。
在我记忆里没有享受过外婆哄我睡的待遇
尤其是和表姐同时存在的时候
午睡的时候最难熬也最失落
于是我偷偷的在罐子里抓一把小绿豆或者赤豆
在睡午觉的时候
偷偷的在床上数
一个。。。两个。。。
很怕寂寞
但是很早的就尝到了寂寞的味道
以及失落的味道

[ 此贴被幻啊幻在2007-10-09 19:11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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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每年都会祭奠自己的祖先
而奶奶这边却没有这个风俗习惯
每年看外婆为了那仪式会事前准备好久
而我在那天跟随母亲去外婆家
只能静静的看着
我不敢乱动手乱说话
这点我深有体会
记得小时候外婆把桌子收拾的很干净放上了碗筷
我跟我表姐玩到兴起的时候
一屁股坐到了八仙桌的椅子上
当时的我其实一点意识都没有
自然这样一个触犯了祖先的行为马上被我表姐扯着嗓子告诉了外婆
全家上下于是很紧张似的
我只知道家里好几个人嘴巴里不知道念叨了什么
而我早就因为大人们的责怪
惊恐的站在一边呆呆的看
因为从没有人跟我说过
这样祭奠的时候
我该干吗我不该干吗
小小的我
只看到放了一桌的菜
斟了几酒杯的桌子是空着的
玩累的我
只是想坐着休息
坐着的原因只是为了避免坐到床上
怕把外婆铺的平平的床沿给坐皱了
而那褶皱我怎么抹都抹不到外婆那么平
我只是这么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床坐到了桌子边
但是没想到自己却惹来更大的麻烦
虽然外婆说小孩子不懂事坐上去的没事没事
但是从这次开始
我就很不知道自己在外婆家该坐哪不该做哪
每次拜祖先的时候
我总是拖拉到最后一个
因为我奶奶家这边没有任何祭祖的习惯
从小没学过也不常用
所以拜的动作压根不知道
每次都是让大人们都拜完了
我一直在边上默默的看好别人怎么做的
然后轮到自己才认真的完成任务
不想开口问别人该怎么做
不想让他们认为我是个没规没矩的小孩
每年都一样
祭奠祖先便成了我认真当作业来完成的一件事

从小到大
外婆家的规矩
总让我觉得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提心吊胆就是为了自我注意自己会不会哪里出错

我觉得一直惧怕外婆家的另一个原因是我的小舅舅
舅舅是个很挑剔的人
给我的感觉从小到大都是
小舅舅更喜欢他们自己性别系的人
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岁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小小的我就能感觉到小舅舅在我小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喜欢我
可能就是因为我的笨吧
其实我并不是责怪外婆家或者是外婆家的人小时候对我并不怎么疼爱
毕竟那个时候幼稚的我
哪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疼爱而什么不是
或许在我眼里
对我轻声轻气讲话就是好
对我千依百顺就是好
这点在奶奶这方我能很明显的体会到
他们对我的好
基本都是无私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不管是家里人
或者是现在姐夫的家人
对我的好都是那么的实实在在真真切切
从小我就是这么幼稚这么单纯的接受别人的爱意
在我眼里
爱就是这样的
需要明白的表达
或许外婆家委婉的或者换了方式的爱对我来说并不是最最合适的
所以小时候
尤其是读高中前
我对外婆家
都是那么的陌生和怯场
因此每周去外婆家
我就开始事前做好准备
是带个本子去乖乖画画呢
还是带点小卡片去乖乖折纸
我怕我的卤莽每次都会破坏东西
也怕我的生活习惯在外婆那被视成奇怪的东西

[ 此贴被幻啊幻在2007-10-09 19:12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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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婆家自卑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很久
久到我之后从每周去一次外婆家
变成了两周去一次
甚至有的时候一个月才去一次
自卑的很大原因还是那个
吃饭的时候表姐依旧是很骄傲的比我吃的快
过年过节参拜祖先的时候她永远比我贤惠懂事
说话的时候她永远比我讨喜又会看场合
当我自卑到不行的时候
我才知道中国的教育制度也有好的时候
那就是我的成绩一直比表姐好的不能再好
这是我唯一觉得解气的地方
这么说真的很不厚道
但是从小到大
我貌似也就这个比她强。。。。
初中的时候她就开始补课
边补边差
于是我使劲的抓住了这个优势好好学习
每次看到我在玩而她被大舅舅逮到了狠狠的学习
我就心里暗暗的开心
故意把电视声音开老大
故意在院子里把水玩的很大声泼的到处都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表姐的成绩无论怎么补怎么压
依旧是不起色
忽忽。。。我承认我很坏
因为自从我发现了自己这个唯一不用自卑的地方后
我便一直偷偷的把自己跟表姐的成绩比
给自己树立必要的信心
而且到现在为止
哪怕回想到以前
还是会为自己曾经这点超越她的地方感到一丝丝自豪
表姐的脾气似乎变的越来越暴躁
在我眼里她才是真正的女王
依旧在外婆家呼风唤雨
但是貌似年纪慢大的外婆开始真正的心也老了
而我在外婆家养成了懦弱和默不作声的习惯
这反而慢慢的似乎让老人们开始觉得心里安静了下来
于是每次在表姐向外婆撒完气后
我总是静静的陪外婆
看她家务
看她叹气
看她有时呆呆的看我几眼不说话。。。

中午吃完饭姐姐就去补课
我于是一直陪着外婆
她洗碗擦桌
我笨拙的挥动扫把扫地不吭声
偶而跟外婆提提在学校的有趣的事
要不就是在考试后跟外婆很开心的谈论成绩的事情
每每这个时候
外婆就会被我逗的很开心
于是收拾完家
她便带上我去隔壁的老阿姨家打麻将
把赢了的那点小钱给我买个冰棍或者零食
每次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满足
不是因为零食
而是因为
貌似我在外婆家
开始有人慢慢的真正接受了我。。。

跟外婆的关系总是在不断的升华
就像姐姐跟外婆的关系不断僵化的速度一样
于是有的时候在家里
我会开心的问妈妈
是不是外婆开始喜欢我了
每次我都不等我妈妈回答我的结果就开心的跳开了
看不到妈妈脸上的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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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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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候外婆偶尔跟我和妈妈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很漂亮的金链子
上面缀了个很可爱的老鼠
外婆很喜欢说很适合我
于是外婆在那个春天很积极的帮我买了那条链子和那个挂缀
表姐属猪
外婆因为我的金老鼠比表姐的金猪轻了那么点儿而一直内疚不已
然而在买完链子的那个暑假
外婆下台阶没踩稳摔了一交
打那以后几天腰一直疼的直不起来去医院拍片
但是就那次
得到了很不好的结果。。。
好在外婆是个“半文盲”
她只知道这次医生以及外公收到再次需要确诊的单子后脸色很凝重
这样的凝重让她感觉到这次可能摔的很严重
但是貌似到最后
貌似到一年又三个月后
外婆好象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得的什么病
最后只是肺癌扩散到骨癌和脑癌
在疼痛中过世的

而我其实一直知道外婆本身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从小到大都是
在她得病期间
她总是会很开心的跟我在聊天中一遍遍的提起很多小时候的事
从不厌烦
于是我才知道我在她眼里
的确是那个笨笨的小女孩
但是她告诉我她一直很喜欢我的安静和善良
而这样的评价
是我从来就没有听到过的
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外婆的肯定
原本的我只是把自己的不讨人喜欢归结成我的笨和不机灵
但是这样笨笨的我
原来在外婆的眼里
一直是个安静的善良的丫头。。。

外婆病了
作为家长总是不太希望我们去满是传染源的病房
况且我又高三
但是没次没周我都抽出好多时间去离家不远的医院看外婆
给她买去热热的KFC
给她带去粥八戒鲜鲜的皮蛋瘦肉粥
而每次看着越来越瘦的外婆
总是觉得很难受
外婆也貌似不再询问她自己的病情了
脑子也开始慢慢的糊涂
记得高考前不久
二模三模期间没有去看望她老人家
她便把我忘记了。。。
看着外婆孩子一样的眼神呆呆的看着我貌似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默默的转过身
流下两行滚烫的眼泪
于是我很伤心的问我爸爸
是不是外婆不记得我了。。。
爸爸为了安慰我而对我说
外婆的记忆力已经减退，在忘记我前，早就忘记了我爸爸
我并没有觉得欣慰
心里明显的感觉到很酸很酸。。。

大一开学后的那个十一
我开始军训
10月10号
外婆过世
赶回家参加外婆的葬礼
进了那个用黑色顶棚搭着的院子
听到低沉的哀乐
看到妈妈哭的撕心裂肺
环顾四周都是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哭的眼睛红肿的样子
我居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哭
直到自己进了堂
看到那些香烟烛火还有外婆的遗照
我才开始止不住失声痛哭。。。
这
还是我失去的亲人。。。
于是从那天开始
口头老是说的“去外婆”家变成了去“外公家”
也就再也听不到关于外婆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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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小时候接触到的外婆家是最陌生不过的了
但是貌似现在的外公家
才是真正让我觉得物是人非的地方

外公依旧是那么生活
只是换了个阿婆照顾他的起居

再也没有外婆给家做主
于是两舅舅家的纷争也到了一定的境界
讽刺的说一句
好在我的外公是个有钱的老干部
要不。。。
呵呵
只是阿婆有的时候对两舅舅家的事参与的过多
让两家人家的矛盾升华是让我最为不解的
可能是老阿婆真的总是麻将到无所事事吧
所以才会在舅舅们面前搬弄一两下事非
让两家人过年都不得安宁。。。
好几次她过分的失误
家里人商量要换个保姆
但是外公和外婆不一样
他只求个太平和安宁
在他眼里
换个保姆还需要适应一阶段而且未必有阿婆那么好
所以他一直觉得能凑合就凑合
而作为子女
也一直是顺着他的心意
只是
在外公家
也就是曾经的外婆家
已不再有人气的样子。。。
没有逢年过节热闹的聚会
每次都是匆匆的去看望老人
匆匆的离开
连我也是一样。。。
觉得现在的外公家
才是陌生到不能陌生的地方。。。
于是我又害怕变老，。。
害怕跟现在的外公一样孤独。。。

有的时候看着阿婆
我总错觉成是自己的外婆
总觉得屋子里有时晃过的阿婆的身影
那应该是我外婆的。。。
那次大学放假回家在长途站
看到一个跟外婆长的很像很像的老太太沿街乞讨
看的我泪流满面着给了她两百钱。。。
就这样在日常生活里一直到处在追捕外婆影子的样子。。。

直到现在还是能有很多小事联想到我外婆
这样的联想从没有停歇过——

每次梳头总想到我外婆
老太太总是把自己的头发整的最整洁
因为在她看来
万事从头起

每次吃饭看到好多人握筷子很奇怪的样子就想到我外婆
老太太曾经用她独特的方式
教会了我正确的握筷方法
最重要的是让我知道了
很多习惯
看起来貌似是与生俱来的
其实都是能改变的

每次看到麻将
总能想到外婆在我们小时候闲的无聊教我和表姐倒倒糊

每次看到青椒或是吃到很辣的东西
我总想起我那个失败的经历
想起外婆为了找水给我心急慌忙的样子

每次听到妈妈唠叨不停
我也能想起我的外婆
外婆健在的时候
是个着实很能碎碎念的老太太。。。

每次路过金海华北弄口
我总是想起我小时候得了腮腺炎
外婆带着我在河边用她听来的偏方帮我消肿。。。
那时的金海华北弄还是条河
也就是在那河的石墩边
我曾有过我人身第一次的离家出走。。。

现在的我也总算能耐心的把这么多杂乱的东西打下来
虽然好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了
脑海里总有那么几个片段和画面刻的很深
虽然每次我都把东西打的很长很没头绪
但是有些东西
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个留念
仅仅是为了纪念其实我也深爱着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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