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责任叫孝心
――写给爷爷的三儿子——我的父亲
其实,责任是一个有力而温馨的词语。
-—――题记
1998年冬天,爷爷去了,那时父亲46岁,我21岁,我兄弟10岁。
爷爷的去世,让我们这个“大家”(共16口人)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父亲和二伯强忍着巨大的悲痛里里外外的张罗着,忙呼着。什么要买多少尺白布,什么买多少条烟,什么要租借多少付碗筷,什么要找哪里的喇叭……(我家是农村,农村对红、白事一向都是非常重视的,尤其是白事)
每逢忙碌中空闲时,父亲便会伫立或是跪在爷爷的灵柩前,有时竟会一直到太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月亮爬到天空上。父亲只是默默的,满脸的痛苦。有时候,我便会默默的落泪,为爷爷,也为父亲。
出殡的日子到了,亲人们搀扶着父亲倒退着,不,应该说是拖着父亲倒退着。父亲放声大哭着,任泪水肆意冲刷着,任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的宣泄着,全然不像一位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父亲。
那天,父亲哭得很是凄凉。
第二天,父亲的嗓子变得非常沙哑,一直到几天后才慢慢好起来。
用爷爷生前的话来说,爸爸是位孝顺的儿子。也许是爸爸为人父后更能体会出爷爷的不易吧!(爷爷的一生,娶妻两次,膝下五子,可送终时,只有两子送终。我的五叔,我从未见过面,16岁时,因脑瘤反复恶化而过早的离开了人世;我的大伯,我从未见过面,39岁时,因尿毒症而去世;我的四叔,29岁时因心肌梗塞突发去世。)
父亲的确是孝顺的,在我记忆里虽然不能一一再现他对爷爷的好。在这里我只是将记忆中几个模糊而零散的片段简单的描述而已。
也许是男孩的缘故,儿时的我很是顽皮。经常会让已经60多岁的爷爷背着,有时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并左右摇摆着。每到这时爷爷就很是努力的保持平衡,脸上带着温馨的笑,嘴里还发出很是含混的“唉,唉”的声音。父亲见到时,总会着急的将我“抢”下来,还很“凶”的对我大声嚷嚷着: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你爷爷岁数大了,记住不能这样了,要不,我揍你。年纪还小的我,当时并不懂父亲的心意,只是很委屈的更多时候是眼里含着泪水答应着父亲。
慢慢的,我大了,父亲老了,爷爷更老了。他的身体不再如以往硬朗,偶尔会患上感冒。父亲知道后,总是马上张罗着让我的母亲赶快给爷爷熬上一碗姜汤,并几次的叮嘱我的母亲要多放一些姜,还要到锅前反反复复的看。姜汤熬好了后,父亲就连忙催着爷爷快点喝下去,并一直盯到爷爷喝光为止。我似懂非懂的看着,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天天的,爷爷更加的老了,背越来越弯了,腿脚越来越不灵了,眼神和听力也大不如从前了。每次从我家吃完饭后,父亲总是要将爷爷搀下我家那很平缓的台阶,而且总是小心翼翼的将爷爷送回家。在苍茫的夜色中,我见到的是两个朦胧的背影,一个背稍弯,一个背更弯。我的心在此时总是会忍不住的一颤,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霎时间就涌满了我的心头。(年老后的爷爷总是轮着吃,这在儿子多的农村很是常见的。也许你会问,为什么你不去送你的爷爷,因为每次父亲总是用略带伤感却很是坚定的语气说:还是让我去吧!)
爷爷去了8年了,父亲也已经是54岁的老人了,我也有了5岁的儿子。现在,我终于能体会出父亲对爷爷以及在爷爷灵柩前的那些举动了。那分明是一种至诚的孝行,是一颗拳拳的孝心,是一种身为人子的责任。
现在,每逢季节更迭,天气变换,我就会给几十里外的父亲打个电话,问候他,并叮嘱他少喝点酒,少吃点肥肉,多注意点身体……电话那头总是传来父亲略带苍老却很温暖慈爱的声音:家里没啥事,放心吧,你们三口子也要注意身体,有空的话都回来看看啊……这个时候,我的心总是酸酸的,眼角也便会湿润起来。(毕业后,我分配到离家几十里的小镇上工作)
繁忙工作的空隙,寂静的深夜,虽然时隔多年,但我的脑海里不止一次的浮现出那个夜色下我父亲搀扶我爷爷行走时的两个背影,它们模糊而清晰的印在了我脑海的深处。首发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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