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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20岁北京学医之路 近访三申道人 风轻扬

风轻扬   中医系学生
T97上的决定---把回忆记下来
现在是2005年9月13日下午 3时, 我正在坐T97由北京开住香港列车, 而我在香港的同学们(先看看时间表), 应该是正在感受步入三年级的气氛

---在中医内科学的课堂上听课或睡觉, 或象我一样在逃课.我为什么要作旅程的尾声才开始写作这一个多月的日记呢?一来, 我这个旅程行程太丰富紧密,一路上给我回想的时间空间不多, 在回程的路上我的思维开始清醒了一点, 可以作出一点思想总点结, 二来,从我的记录当中,大家可以看到真正的中医是甚么样子,真正的中医应该如何学.这正是我最担心我做不到的事, 毕竟我一个人的口舌是有限的, 希望这个纪录将来在网络上流传, 或以书面形式出现时, 能令更多人醒悟到真正的中医学,不, 甚至整个中华文化正步向濒临绝种的阶段, 若这时没有人去整理它,重新学习它, 它的将来会去可见的暗淡和微弱, 取而代之的将是虚伪和浮夸,用来满足外国人好奇的门面装修.三来, 这个纪录对于我,以及对于我的后人将来有一个回忆,警惕的作用.将来我上了年纪后再回头看这个纪录, 不会置若罔闻,可能心头还会有一丝丝回忆,但最希望的是我的儿子, 我的孙儿看完这个记录后, 他们的20岁时不会跟我一样有主见, 不经世事, 处事不成熟等.

至于我这个旅程令家人和身边的人做成的担心和不理解, 我想这会随时间的过去而被了解接受, 虽然在旅程中我曾对我回家的诚诺有所违背, 但这次的北京之旅比正式在大学接受一年或半年的北京大学交流还有意义, 有内涵得多.

-----整年事发生在2005年的2月中, 我还是香港大学中医药学院的二年级生, 刚过了春节假期, 回到本部大楼时, 大学校园突然被一阵一阵红色的"红海"淹盖, 那全是一系列香港大学和内地学府或不同的机构设立的学术交流, 暑期学习和当实习生(internship). 当时的我对这一系列的内容没有大感兴趣,一来我当时刚结束了我在香港大学中医药学会的干事工作, 觉得我在"大学五件事"中的读书呢个项目应该分配多一点时间, 二来我在我大学生活的头一年半中不知为何跟祖国有尽说不尽的缘份,参加和举办了很多不同类型交流团,去了东北三省, 北京,四川,贵州,广州, 汕头等地方,我想我还是时候休息一下吧, 这个"出差运"也应完结了.从二月到三月,我的中医班和身边的朋友也在不断的讨论这个"中国计划", 当时我仍不太感兴趣,

其一是这些交流团开支太大, 我为了让我妹妹用我的房间温习以应付高考,考虑搬回宿舍住以x出空间.其二是当时觉得到了二年级的暑假应多花时间为中医的学习作总结和温习, 花一个月时间在"中国计划"的玩乐上总有点不值得.到了三月中, 我突然像神推鬼磨似的,对这一堆"中国计划"重燃兴趣,当时还很浪漫的想一边在这些团中学习中国文化, 一边温习中医, 于是便报了一个"中国文化交流计划", 到了面试时才后恢, 心想团费这么贵,参加完后得到一些实质的东西还好, 于是便改参加"国家语委考试班"到了三月尾的面试, 没有穿西装/formal dressing的我冲进面试室, 对着个个都穿着得体的其它"参赛者"心头知道有点儿"输蚀", 但整个过程我自我觉得除了我的普通话讲得不太好外, 其它方面应该足够令我入选, 不料等到四月中结果公布出来时却令我失望----我竟然失败了, 被挂在"等待名单"上.一向参加这些交流团很顺利的我突然有一种战败的感觉, 这个团的面试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的, 而且.......唉算吧, 还是在香港读书吧, 反正到了五、六月右左, 学院会举办一个大约一星期的所谓草药交流团, 那时候也可以去散散心.

但是,神推鬼磨真的是神推鬼磨,有很多事我真的控制不了,我预计不到的,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记得很清楚, 那天是2005年4月28日,一个来电令我惊喜万分---我终于从"等待名单"x升为可以参加中国计划的团友了.当然, 烦恼又随即而来, 和学院的中草药学习团撞期,便要去跟院长谈, 求这个草药团下一年才参加,

我记得她当时看着我的资料介绍,皱着眉对我说:你参加这些团固然好, 但我们在北京没有甚么对中医院校或机构的合作和关系, 你去了对你的中医学习没有甚么帮助. 我当时还天真的跟她说:你找不到的话我自己找吧!想不到当时这句话竟成了今天的事实.

在我从由四月尾至六月到北京之前, 我偶尔番阅在内地的中医药论坛, 看看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些在北京的中医药同道, 好让我六、七月期间在北京可以跟他们"饮淡茶,食个包",结果全都石沉大海.直到有一天, 5月29日, 我在中国中医药论坛看到一个帖, 打开来看, 觉得几有意义, 便收录下来, 注明"学习要的专注", 现转如下:

学医要有具备二种东西。一为缘份,二为执着。缘份不待多言,实指能否碰见明师,执着则更重要。许多人自诩热爱中医,但他不能放下身前身后的许多东西,去专心如一地学习,这种热爱只停留在口头上,这是一种虚伪的爱。学好中医,是要舍弃一些很重要的东西的,如既得的高收入的工作利益,还要耐得住学习期间的清贫与孤独,否则热情头一过,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精力虚掷青春,到头来定然一事无成,这种学习还是不要的好。我现在是放弃了原来的工作潜心专志地学医,从北京城北住处每天绕行一个半小时到城南师父诊所,风雨不误,天天如此。如果你能明此道理,能把握住这份缘,学医则成功过半也。顺便说一句,到我师父处学习是免费的,唯在用心专志。共勉。来信请讲讲你的学医经历和体会,合适的话,我自可引见。

余师三申道人,取意于“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易理,守雌抱朴,三而申之,合宇宙天真之理也。师生于甘肃石门,少发恶疾,日吐血以盆接,不数日,发肤焦燥、体质羸弱,当地医院诊为不治之症。师之母患稚儿无过之灾殃,惕惕然无终日,忧心如焚,竟至双鬓雪丝如飞。师恐怪疾夺命连累慈母,不辞而别离家出走,时年师十一岁。师踉跄南行,荆棘挂怀,狐狼饿吠充耳,凄凄惶惶,师不敢辍步留着,步速催紧。山无炊烟,师惟以山谷溪水解渴充饥续命。一日,师病甚,吐血不止,昏死道旁,数日复苏,终出山阳。未几,师之吐血症竟不医而愈。夫命之不殒,后必大器乎?诚不违天意也。岁在辛亥,师游行至汉中,遇一武当山还俗道人指引,于峨眉山落发为僧。师曾笑称,披沙门袈袍实为果腹之计,非本性志向所愿。彼时国家百废待兴民生萧条,方外净地成俗家饮食道场,实为历史一景也。然,师生性自由不羁,
不堪忍受佛门递头拔毛之苦,遂弃还僧袍重蓄须发,另觅高处。适师爷值峨眉山道观,见师伶俐聪慧,带回陇西修行之处,授以针灸活命之术。师自此皈入道门。越二年,师亲谛师太爷处,医术大长。此后,师云游四海,访师问道,先后拜二十余位异人高道为师,得道家之太素脉法。太素脉法不传于世久也,惟道门孓遗,其脉理与世传濒湖脉理迥异。太素脉以四时取象将脉许之春弦夏钩秋浮冬石,复以上中下三位设寸关尺三部之关键,察之毫厘断之幽微,参五运六气周流之变化,合阴阳浮沉之消息,切之易简,指下难明,非世传脉法可比拟耳。今师得其脉法奥秒,使此千古之脉学不绝于缕,实为杏林之大幸,苍生之大幸也。
师尊古而不泥古,其亲尝咀咽之草药达五千多味,发明前人本草之遗露,纠其偏,正其味。药毒性猛,师几近殆命,正值二十韶华,胡须发早衰,乃至年四十,已虬髯皆白,其付诸医学之代价,凸然可观也。
师医术精进,奉师太爷之命下山,行医于陕、甘、川三省,解苦救厄,不辞日夜。乡人扶老携幼求医问药,师日接诊逾三百人,无不效,当地百姓奉之为神医,师名一时广播流行。

甲申年九月,师被延至京城坐堂行医。师接诊之习式与世俗医坛相殊。依时下规距,患者求治于医院“名医”“专家”,医者多半要求患者自诉病情,以采摘患者病况信息诊病处方,传统四诊惟“问诊”以其术浅艺薄得以乖张,而其余三途之“望、闻、切”因其繁复精深摒弃不用,尤其被目为中医特色之脉诊一术庶几为摆设。舍其精蕴留其浮萍,差之毫里谬之千里,患者徒增痛苦耳。更甚者,余亲见中医师竟以西医之名术度测患者痾疾,东施效颦犹不为过,实杏林之耻辱。患者轻则怠误病情,重者黄泉路上眼不明。杀人者,非病也,医也。余师则不然,患者对面坐定,师令其勿语,只用三指扣腕,低眉垂帘,约摸分钟,据脉象娓娓道出患者病情休咎轻重迟早,乃至既往病因病史等。师之法无怪,独以脉论症,治病百发百中,令患者惊讶神奇。

余于乙酉年正月拜师,侍师三月余,亲见师以区区廉价针药痊愈医院费数万金难却之病患。张家口一老妪前来求医全程。老妪年五十六,已卧床二十余年,辗转多处求医,终告不效。妪初来乘轮椅由家人相护,垂首低声,颜色败坏,为痼疾之凶象。师给药七付值一疗程,病人去。半月后,病人复来,语声咽咽,中气固护,颜色好转。师略调药味,再予七付,嘱用心服药。病人去。如此三疗程毕,病人复诊,去轮椅拄拐可行。如此,师执前方,增减药味,病人欣然去。于上周复查,老妪已可弃拐缓步前行,并自诉体重有加。师号脉,症果减轻,稍进药,病将痊愈。妪临别揖师谓其为再生父母,状甚涕然。

另有一九岁女童,肚腹擎痛,昼甚夜轻,其学习生活俱为病困。其父母携女问遍京城名医,每次求诊医者各建一新病历,久之,女童病历累迭足以半尺计,然治法多罔效。女童自感腹痛如裹,坚竖不可移,苦不堪言。甲申年末,女童父母闻白云观有道人医术卓越,遂同女来诊。师断其为女患男疝,可治。患者求医心切,服药自不敢怠懈,二月余,疝气消除,女童康复如初。病愈,女童恃艺作画一幅名“金鸡贺春”赠师表谢意,师欣然受之,壁挂医堂,众人皆赞女童以区区垂髫之龄作金鸡图为天才明珠,余独谓女童画艺妙则妙也,而师之回春之术诚为其基奠耳。

古之论曰医道同源,师行医于世至今三十余年,其医术堪称一绝,除此之外,其道家修养功夫也非常人能望其项背。今师不弃余之愚鲁,秉授医学,实三生之缘耳。

“医者,仁术也。”医道日没,有心者求之不得,多投师无门,荏苒光阴。惜哉。余特张贴此文,愿为同

道梯阶学医之路。有意同学者请电邮:qianlong5517@hotmail.com

按:当我在北京时, 我才知道这个帖发出以后, 当时人收到百多封回信, 信的内容尽是客套热情话, 我跟他的回信却是简单几句, 而我却是唯一一位去跟他和师傅(刘道长)见面的人当时看到别人的回应是:用算术计算一下如何"日接诊逾三百人","一天为数千为针灸"当时我对这些响应不
以为然,觉得若你没这个本事的话, 别去胡乱判评人家, 只觉得这个人的文笔十分十分好,记下了这个人的电邮:qianlong5517@hotmail.com ,潜龙在渊...好....看看在北京有没有机会跟他"饮淡茶,食个包",谁知这决定却令我过了一个不平凡的长夏和秋天.


-------到了2005年6月23号, "中国计划"正式开始, 我带着潜龙在渊的联系方法, 和一班女多男少的半陌生团友来到了这个我2004年因举办一个中医药交流团而来到的这个陌生城市---北京, 北京简直就是一个移动城市, 全国国地的人全涌进北京.一般在北京的人都拥有以下特异功能:从你一跟他接触开始, 他便可以从你的外表, 说话口音中得知你是从甚么地方来的, 另外他们也精通十二生肖及其今年运程, 好让闲聊有话好说.北京最多是一个政治和学术中心, 而所谓的文化中心和旅游名胜, 我不敢苟同,因为待在这里愈久愈能看出他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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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轻风遇上白云


到了北京的四至五天,待我安顿好一切,习惯在北京的学习和生活后,我便打电话联络这位「潜龙在渊」:「喂,你好,我是在大约一个月前用电邮联络你的那位香港朋友,你还记得我吗?」答:「记得,你现在住在那里?我这几天都有事要忙,再过几天你再来电给我。」

接着几天,便开始预先安排好的普通言学习,上课的目的是要我们把普通言的发音弄得「字正腔圆」,以应付二十天后的国家语言委员会普通话水平测试。正面的来说,这些训练可以令我明白更多古文字的发音和字义,放便我日后古代的典藉,但无奈的是这二十节课程和我预期中的闷和死版,这更使我对「潜龙在渊」之旅有更大的好奇和期待。

今天是二零零五年六月二十二号,我按照「潜龙在渊」的安排,在下课后到北京大学的东门坐717号到「白云观」,我不断的望着身旁的路牌和车站,深怕我错过了「白云观」这个车站,我更把「白石桥」、「白云路」和「白云观」混淆起来。想不到北京下午一时多的闹市中,交通是阻塞得这么利害,加上三十多度极之闷热的天气下,整个铁皮装的车厢顿时变成了蒸笼,平常容易出汗的我弄得整身和坐背都湿透了,还要在烈日下走一段路,才到「白云观」。原本白云观是在唐朝已经建成的一个道教胜地,内存丘机处的遗体以及一套清代版的「道藏」。「潜龙在渊」叫我在门口前等一会,一等便是半个多小时,其间在观外不断有人招徕算命问卜,。观内亦有不少道士装束的人在进进出出。这令我对一会的情景有不少幻想:会不会有一位年轻的小道士,引领我去拜见一位满面白发银须,头上有一个玉钗札着个小髻,穿着一身洁白道袍的老道人,然后向我诵经解道呢?

等了大约半小时,只见一位身穿白麻衣,年约二十多岁,相貌和蔼近人,下巴还留着粗糙须根的男子向我走近:「你就是那位风轻扬吗?」「对,我就是,很高兴认识你,你还是叫我的真名好了,我不习惯在现实生活中被人叫我的网名。」「好吧!你刚来贵地,也不用急着谈,今天正是『十五』,咱们先到观内上香吧!」说着,连入场卷也不买便进了观内。白云观由几个大殿和很多小殿所组成,有祀奉太上老君,老子,丘处机的;也有求财、求才、求姻缘的;当然少不了我们学医之人一定会去上香的「药王」孙思邈

当天是『十五』,到观内上香的信众等特别多,有很多人用铜币击打在桥下的招财锣,当当有声。在上香期间,我跟「潜龙在渊」谈话不多,很诚心的上了一注香,叩了三个头,希望我日后能学到真正的中医医术。

然后他带我到观外的一块小荒地坐下来,简略问了我一些学习中医的经历,而我亦作出了一点自我介绍。

「我的师傅年纪看来很老,已有很多白发,但其实他仍很年轻,才四十岁。他牙齿因为嗜药而全都被溶掉了。」他带着一点感叹说「他的医术高明得很,平时病人来看病,他甚么也不用向病人发问,只需示意他们伸手出来脉,便知道他们有甚么毛病,接着开方处药。」

「对,你在网上的论坛也提及过,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拜见一下他呢?」

当然可以,你刚才不是提及过你近几年因为读书压力大,令你的胃经常有气在里面闷着,很不舒服的吗?等一会你便可以找他看看病,今天是十五,看病不用收挂号费。」

「好呀,我搭飞机来到北京后,耳朵里面觉的整天都不舒服,整个人也觉得没有精神似的。」

「他的脾气比较特别,等一会你见到他的时候别紧张,我等一会先回去诊所,你等一个小时后再进去挂号吧!」

「为甚么要等一小时呢?」

「这个你别问,等一会他脾气不好便麻烦了。」

尽管我答应了他等一小时,但待他离开了后,我还是急不及待的走到那间门诊,找个地方坐下来。

当时我留意到在我的左边有两位外国人(国内的同胞喜欢称呼外国人为「老外」)跟一位穿唐装,手拿大扇的北京人和一位年轻道长在讨论,但语言不通。经我了解后才知道其中一名老外有糖尿病,去爬喜玛拉雅山后下肢肿胀痛,甚至不能步行。他们正想了解这个疗程的时间以安排行程,于是我充当翻译,帮他们沟通,然后他们也很满意的向我致谢离去。

老外走后,整个诊所变得格外宁静,只剩下我一个在走廊等候,看着手表的时间过去。。。。。。

终于都熬到四时三十分,也差不多一小时吧,于是我便去挂了一个号

「我要挂四诊室的刘道长。」那个挂号室的小姐望了我一眼, 很不情愿地从桌上拿了一个橙色的小牌子给我,上面写着「三申道人」。

我慢慢的走向四诊室,一走到诊室内,已闻到一阵阵异味:一股烟草味夹杂着一阵陈旧、停滞的味道,彷佛进了一个煤矿洞似的。诊室内的空间廷大,中间放了一个大诊桌,右边挂着三幅针灸图和一个大柜,左边有一大堆玻璃瓶,瓶内有很多药酒,墙上有一幅华佗的画像,画像下有一张简单的床,应该是检查病人和让病人针炙用的。

诊室内只有「潜龙在渊」在里面,我走进去后,他示意我坐到病人侯诊的座位上。


能医不自医


「潜龙在渊」走进诊室右侧的一个小门内,说:「师傅,有病人来了。」

当时我心砵砵的跳,期望着会有甚么事情发生。

只见一位头发凌乱,灰白和黑色的曲胡须和头发融合在一起,满面头垢,双眼无神,穿着一件半透明汗衫,一条斜布裤,拖着一双破拖鞋,脚步虚虚浮浮的走出来的一位约四至五十岁,貌似在香港失业兼负资产的中年汉。但他的面孔又给人一种很有威严,令人不敢靠近的感觉。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医师的坐位上,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并用他沾满焦油的手拿了一个脉枕,放在桌的正中央,示意我把手放下。难道就是他?我的寸口脉轻轻地被他的三根指头搭上,愈想愈紧张,心跳愈来愈快,快到「一息六至」的情况。

惨,等一会他会不会以为我有火,有热,弄开方药呢?」

只见他的神情由漫不经意的顿时变得十分认真,我特别留意到他那幅面虽然颓废,却逆发出超乎常人的眼神,两眉紧锁,眉中露出一道一寸半的直痕。

不到一分钟,他便拿起处方栈,在纸上用很苍干有力的笔劲一切就像预先设定了似的,整整齐齐的在处方栈上排满了二十种药,每种药的用量由三十五至十五克不等,而且药物的搭配很奇怪,跟我从前所接受的教育很不一样,而在诊断的一栏上写着「胆火睥虚」

他撕下了三张处方栈,留了一张作底本,把余下的两张交给我,甚么话也没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烟和打火机,点起一根国产香烟,诊桌的右有边有一个红色的咖啡杯,杯内有数十根烟头和国产烟的烟盒。

「道长你好,我是在香港学习中医的,来到北京后听闻到有你医术高明,特来拜访。」我有点结结巴巴的把我盘算了一小时的台词道出来。

这时坐在一旁的「潜龙在渊」也在旁加了一把口:「哗,在香港的人也来找师傅你,看来师傅你的大名已经传得远了。」

三申道人面上一幅呆板、严肃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道带有童真的笑容,并看到一幅布满焦油和牙垢的牙齿,说:「是吗?你从何处知道我呢?」由于右上角还缺了一只牙,所以有一些音发得和我一样不标准。

「从我未来北京之前便知道你啦,我现正参与学校举办的一个交流团,乘有空的时候,特来拜访你。」

「是吗?香港这个半洋半华的地方也有中医的吗?」

我便约略跟他讲了一些香港中医药的现况。

「道长,我在北京期间,可否跟你学东西?」我继续按照我预先想好的对白说。

「可以。」他很爽快简要的答应我,尽管我眼前的是失业中年汉或是医术高明的道长,也令我又惊又喜。

「你会留在这里多久?」他问

「大约二十天。」

「二十天,也学不了多少东西。」他眉头深锁,从口中吐出一缕缕烟,说道:

「你看不看得明白我开给你这个方子的内容呢?」

「唔,这个方子有一部份是有香砂六君子的结构,用来对治我的睥虚吧,至于其他方药我就看不明了,柴胡用上三十克那我的胆火不会愈来愈大吗,还有,整个方子的药量都比我从前所学的偏大,恐怕连药罐也方不下了。」

三申道人哈哈大笑:「这里的药閞出来已经和其它人的少了很多啦,至于这个方子,并不是如你所想,你再看一看吧!」

我再专心看了一会,「潜龙在渊」也拿了底本来看,也看不出甚么端倪。表面看来,他的方子像小孩子玩泥白一样,东一块、西一凑的。

「看不出」我说。「但白术、茯苓、砂仁几味药是用来健脾,利水,开胃吧。」

「是吗?」他把抽完的烟头札到那个红色杯里「这里用砂仁不是用来补脾的,?而是用来补肾,因为它是颗粒状的。。。。。。」

正在我想为何砂仁会补肾,为何我会有胆火,为何我有胆火却要补肾,为何为何的时候,那个挂号室的女挂号员走进来,说:「老爹,签名。」接着便点算今天挂号人数,我是六位,也是今天最后一位。

「小伙子,你有药方要抓吗?」

「他可以明天才抓药吧。」「潜龙在渊」插口道。

「你不是这里的人,别多口」挂号员道。

甚么这里的人,那里的人,我搞不清楚,只是一头雾水的拿着药方到药房划价。

回到诊室,「三申道人」对我说:「道家的医学和你们医家的不一样,道家医学以调气为主,气调好了,身体其它部份也便没有问题。其实中医是作了一个开导的角色,像大禹治水一样,三分靠医生,七分是靠病人自身素质和底气。」

「潜龙在渊」乘机问:「师傅,是不是所有中医学里的东西都是由内经所出的呢?」

「对,内经是我唯一一本花了很多时间研究的医书,这本书(素问)从它的写作文体来看,是跨越了春秋、战国、秦朝至西汉的。」
「但经过历史的动乱和变迁,他有一大半的内容遗失了,或者没有说出来。」

「那你可以把缺失的内容写出来吗?」

「我想我可以,但为何我要花这么大的劲去写呢?我才懒得去写。」他又开始抽第二根烟。

这时我听得正入神,眼前这位道长就像是掌握了中医的典秘似的,透过他,我好像能窥见真正中医的原貌,正当我有一大堆问题想向他向道解惑时,药房却传来一位老太太的声音:「姓何的,过来付费!」

这句话有点不礼貌,但为免影响人家工作,我还是先去挂号室付款。

「一百七十多块钱!」挂号小姐说。

「哗,才五付药便要这么贵?」

「很贵吗?」

「道长,我想问一问你,我是不是很快会死去,我总觉得我的身体很差,天天在行尸走肉似的,我也知道我的脾胃有问题,我在香港时自己常配了一些四君子汤,异功散,参苓白术散等,但我自已怎么调也调不好。」

「哈哈哈哈。。。。」道长听到我到话后,哈哈大笑。「你听过能医不自医吗?通常医生自己会囿于自身对医学本身的认识理解,而对诊断和治疗自己作出错误的判断。相反,他们对诊断其它病人时却会充满把握,毫不犹疑地处方用药。」道长摸着他的曲胡子笑着说。

「有师傅在这里,你还担心你的小病调不好吗?」「潜龙在渊」道。

「姓何的,过栈来拿药!」我又被老人家呼喊去拿药。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别打扰师傅休息。」

「好吧,道长,在这二十多天内我有空便过来学东西。」

「成。」他简单的一句,便拖着他的躯体和香烟回到房间。

我和「潜龙在渊」一同离开诊室,并带我到回去北京大学的车站。

「看来师傅对你这个远道而来的学子很高兴。」他边走边说「你不如拜他为师,跟他学医吧!你可以整天花这个团的时间在这里跟他学习,不去上普通话课,反到正你跟我们学普通话肯定比在课堂上学到的快得多。你更可以先把你在香港的学业停下来,留在这里一年跟他学医,那将来你跟你其它同学便与众不同了。」

我虽然明白和认同他的意思,但不明白为何他会这么为我着想,把很多人也恨不到的「拜师」机会提供结给我,还为我在北京的生活作出一堆小计划。但因为我是跟随一个交流团而来的,我有责任去完成这个团的基本要求,加上我还是对情况不了解,便拒绝了他的建议。

你也见到道长很喜欢抽烟,你倒可以买一条烟给他作拜师的贺礼。」

「好的,那我应该怎么称呼道长?」

「当然是叫他作师傅」「潜龙在渊」说:「你还想叫他作甚么?」


六月二十二日


今天我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去找「三申道人」,而是去买一辆自行车。

我记得我在读历史时,在五、六十年代,中国是对外封闭的,其它国家对中国的印象其只有数个:一是中国国旗,二是毛主席的肖像,三便是在北京城里见到的单车海,所以当时北京有「单车王国」的美誉。竟然我来到「单车王国」,我当然要感受一下这个气氛,享受一「单车公民」的权利。

近年来北京发展迅速,自行车已经比从前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电动车和摩托车。

很多人都叫我不要买自行车,一是北京交通乱,担心我在骑自行车时出意外;二是在北京偷自行车的小偷特多,覆述资对求对我说的小故事,

话说从对在北京大学有人受不了这些车小偷,于是便下了一个战书:用五把锁把单车锁得密不透风,打赌小偷们不能打开它们,结果到了第二天,五把锁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而单车却在地上完好无缺。那个下战书的人不服气,再加多五把锁,纵横交错的把单车锁在一起,怎料到了第二天,十把锁放在地上,单车仍是完好无缺,自此以后,无人敢对单车小偷下战书。买好了自行车并把它泊在北京大学,我又去车站乘717。

到了诊所,只见「潜龙在渊」自己一个人坐在诊桌的一旁,见到我来,示意我拿出香烟,到「三申道人」的小屋里。于是我便拿着香烟,模仿武侠小说中徒儿拜见师傅一样,当当当叩了三个响头,并说道:「请受徒儿一拜!」接着便把「老外」烟呈献给道长,略有点美中不足的是我没有上香,或者为他点三条烟。

「三申道人」当时在那个小房间抽烟,一看到我跪下叩头,便马上起来扶起我,严肃刻版的面上终于露出了几道笑容,说:「言重了!言重了!」接着便收了我送给他的烟,一同走到诊室里坐。

他又坐到诊病的椅子上,点起一枝国产烟在吐纳;我和「潜龙在渊」则双双坐在一旁。

「中医这门学问,说简单时可以很简单,说复杂时可以很复杂。」他从他的口中吐出一缕缕轻烟,慢慢道

「比方用药方面,应该是怎么样呢?」:「潜龙在渊」这时候提出了一个问题

「用药,要根据不同地区的五行属性和当时的人情而定,好像清代有一位医家叫传青主,他的方子只有在南方管用,到了北方便不管用。

他把烟灰掉进红色的咖啡杯,继续说:「你昨天提及到的四君子汤,它的剂量在南方和北方是不一样的,胡乱配出剂量只会让病者白吃,亦浪费了药物。再如今日经常打广告的六味地黄丸吧,这东西应该只在北方管用,到了南方,还是附桂八味丸管用。」

「那么我这位在北方的南方过客,应该算是甚么呢?」我向他提出了一个自觉有趣的问题

「暂时还算是南方」他把烟头掉到咖啡杯里「但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会把你当成北方的同志一样计算。

「某朝代曾有一位医家,他用药来来去去也只是九味,变的只是药物的剂量,所以人们一听到他到来诊病,便预先把他用的九味药全写在处方栈上,等他来的时候再填上药量。

「空调这玩意,我还是受不了」三申道人把空调关上「以后也别开这个了!!」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闷

热起来「我这一身风湿,再受点冷风,如何受得了呀?」

「你有风湿病?」我带着点疑问问道「这算不算是「能医不自医」呢?」

「小伙子,你想想,我待在树林里七年多,能没有风湿病吗?」

这时我留意到在空调下挂着一幅四呎长的挂画,画中有一只画得出神的公鸡在昂首扬翅,充满朝气的样子。

「师傅,这是谁画的呢?」

「哦,这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送给我的。」他不经意的把空调的遥控器抛进他在诊室侧的小房子里。

这时有一位病人来找「三申道人」看病,「三申道人」还是和昨天诊断我一样,把脉处方,不到三分钟便完事。

「刘道长,听说中医最近被伸报为世界文化遗产,将来你的身价便会升值百倍了!」病人说。

哦,原来这位道长也有俗名的,这便我对眼前这位迷一样的道长有了多一点的新认识。

「世界文化遗产,哈哈,他们真的把中医奉为世界文化遗产,看来真正的中医过多二十年就完蛋了!」道长边抚弄他的胡须,边说。

「师傅你可以『出手』呀!」「潜龙在渊」说:「你不是曾说过你曾把你尝药的体会记下来吗?」

「那些东西,我一早已把他们烧掉了!」

尝掉了牙

烧掉?一个人对于自己的毕生著作,必定会珍而重之,就算作品不能公诸于世,也希望它们能留给身边的人,懂得欣赏它的人,很多科学家、艺术家和音乐家生前就是受尽别人冷落,过着刻苦的生活,只因他们在生前致力把他们的作品和思想理论整理好,保留好,流传好,后人才有机会从中发现和肯定他们的价。

现在,眼前这位嗜烟如命,不修边幅的刘道长,自己却一把火把他一生人的尝药体会付诸东流。

「当年我走遍整个中国,尝了五千多味药后,便决心把我体会到的药性记下来。」刘道长又拿起一枝新香烟「那时的想法还挻天真的,买了一斤又一斤的纸,写了一整个房间的纸。那时我记述得最多的药是白术,其有十八页。」突然,刘道长呛咳了几声,咳得手上的香烟也几乎拿不动,他回一回气后,继续说:
「当我整理好这堆笔记后,我便把我找到的十六种没有记载在药典的草药带在身上,走遍整个中国的甚么中医药大学、学院,中医研究院,希望它们能拿这些草药来研究,结果全被拒绝,吃闭门羹了。这十六种草药经过我亲身体会和在病人身上验证了疗效,虽然也算不上是甚么,但也有它们的价值。」

「你可以自己把它们写出来,写自己的本草,不用强求官方的认同呀!」「潜龙在渊」道。

「这总得要一个客观的证明呀!」刘道长又咳了几声「自从那一次以后,我对这个社会失望了,一怒之下,找来几罐燃油,像文革一样,把它们革掉。」

到了后来,我来得知那次他除了把自己的笔记烧掉以外,还把他的师们,以及在他走江湖时各们各派传给他的医学笔记,医方方医论一并烧掉。在这件事上,我觉得他失信于传医书医术给他的人,他们是觉得刘道长特别专长医术和忠于医道,才把他们的家传秘籍、或者在文革时并了性命保留下来的医书托付给他。

他却出于一时情绪,便把这么多人的心血毁于一旦。唉,但相对于这六、七十年来国人把中医毁掉的情况,刘道长那次烧书的行径可能只是令天空的色彩暗淡一点而已。

「你看看我尝药后得到了甚么?」刘道长的语气慢慢变得愤世嫉俗「一口牙没有了,身体也搞坏了,而我现在又怎么样?」

「当时你的师傅没有告诉你不能尝天南星的吗?」「潜龙在渊」问,彷佛他好像已很熟悉这件事似的。

「没有,当时他根本想不到天南星的腐蚀性是这么强的,就算他知道并告诉我,依我时的脾性,我也可能照样去尝。」

「那时我掘到一棵大大的天南星,把它尝了后便睡觉,怎料到了明天睡醒想刷牙时,发觉说话好像漏风似的,再一摸,原来牙床上的牙齿早就被溶掉了。溶掉,也没法子。后来过了几天,我去尝玉簪花,尝完玉簪花后,我觉得它的根和茎应该也有它的作用,所以随便一并去尝,
也是到了另二天的早晨,我睡醒时发觉我的牙根全部从牙床里脱出来,这样也好,把最后的烦恼也去掉。」他边说话边为他的咖啡杯加多了几个烟头。

「那就是说玉簪花的根可以用来脱牙。」我应道。

「对,而且全无痛苦,你只需把一点儿玉簪花根上的汁液住牙缝里加一点,很快你的牙便掉出来。我当时脱下来的牙根到了现在还保留着。」

「老爹,签名!」那个在挂号室挂号的小姐又在和昨天差不多的时间走进来,并把挂号筹收拾好,她对我这位陌生人感到奇怪:「咦,你不是昨天已经来看过病吗?还待在这里干吗?」

刘道长又摸一摸他黑白夹杂的胡子:「呵呵,这是我今天刚收到的新徒弟。」

「有多一个人了!」这位挂号小姐的语气变得有点不满「现在你不用理会我这个女儿啦!你看,你的房间这么乱、这么脏,要不是我每天你清洁收拾一下,你的房间就根本不是人住的了!」

「别这样吧,就当是多了一位新家人,人多了气氛不是更好吗?」病人帮着调解。

「对呀,他是咱们刚回归祖国不久的小伙子。」刘道长边说边笑边把玩他的打火机「看来这个世界文化遗产也是有人感兴趣的。」

「明天我和其它参加的交流团的同学会代表香港大学到人民大会堂与一位副委员长会面,那时候我可以乘机问一问国家对于中医的未来有甚么政策。」

「对呀,你可以问一问国家打算如何『修复』这个准世界文化遗产。」「潜龙在渊」整理好今天刘道长开出的处方栈和诊病记录「咱们走吧,别打扰师傅休息。」

我和「潜龙在渊」走出诊所时,他对我说:「你以后在这里跟师傅学习,要小心一点。」这令我感到很大的怀疑和疑问「请你相信我,别跟诊所的人交往太多,平时安份的坐在诊室里!否则你便会有麻烦!」

哦,好吧,但刘道长平常用甚么方法教授你中医知识呢?」

这个??????中医的知识太渊博,你要求他从头讲起,这是不可能,他也不会愿意的。我们学东西最容易
最具体的便是从病例着手,所以每当有病人来诊的时候,别放弃学习机会。」

「哦,明白了。明天下午我要去人民大会堂,不能来诊所了。」我和「潜龙在渊」道别,顺便希望能给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解开我心中种种疑团。

刘道长和「潜龙在渊」究竟是何方神圣?刘道长讲的故事是真是假的呢?我现在算是刘道长的「入室***」吗?我现在在干吗?





医神

六月二十三日
今天上的普通话堂比较特别,因为我们全都穿着整齐隆重,预备下午到人民大会堂和那位人大副委员长会见交流。

「同学,请你诵读以下一百个字词。」老师指着我说。

我一看到那一百个字词,马上面露难色,这一百个字,不是古字便是非常用字,除非预先预备好,否则根本不会懂得它们的声、韵、调。

我硬着头皮把他们「读」完,然后老师又说:「甲同学,请你找出他读错的字词。」

「老师,我倒不如指出他读得对的地方吧!这更省时。」阿甲说。

老师默许后,我才知道我读对了十多个字。

「看来你要更多、快、好、省地预备你的考试了。」老师明显地对我这位香江学子感到失望和不满。

课堂小休,我走出教学楼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教学楼相面是一个小花园,在我们上课期间花园会有一些年轻少女跳健身操,还有「老外」在耍太极,学习中国武术,团长曾跟他们互耍太极切磋,成了团中话题之一。

我在花园里闲荡,一辆黑色乔车驶过教学楼,这令我想起几天前的一件事。

当天我也是在这小花园里闲逛,忽然,一群头载墨镜,身穿黑衣,貌似中南海保镖的人拦住我的去路,说:「小伙子,这里暂不能通过。」我好奇得很,站着不想走开,看看究竟有甚么事情发生。不到一刻钟的

时间,只见一队车牌号码顺序的全新黑色乔车,大约有十多架右左,从教学楼和花园的路过驶过,其中一

辆车里有一位先生向我挥手打招呼,当车队驶离后,这群「中南海保镖」便马上回到各己的车里快速跟着
对前面的车队离开。后来经我打听之下,原来当天南韩总统到北京大学访问,我当天碰上的正是他的车队,而在车上跟我打招呼的应该是南韩总统卢武铉。

「何医生,该回到教室上课了!」在教学楼的两位保安叫道。我们在这个团结束后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两位保安叫甚么名字,但到了离开前几天,保安兄弟和我们团中几名男生习惯以「哥们」这两个字相称,「哥们」这两个字对我们来说,是隐含着一样团结、共患难的义气情感课堂很快便结束,我们正在到达人民大会堂的路途上。「我们正在坐的旅游车一辆五百万,北京近年来每年至少买进一百辆,可见发展的势头强劲。」接待我们的代表向我们简述一下北京经济发展的情况。

「难怪北京的交通堵得这么利害,不过今年堵车的情况已比上一年我来北京时减轻了点。」我应道。

「当然,到了零八年北京办奥运,那时还堵车的话怎么办?」

人民大会堂是北京政治中心之一,今天有机会在这个地方与国家高层会面,实在是一个难得的经历。本来当时我们可以在「香港厅」会面,但因曾荫权特首过几天后会到北京与中共高层会面,所以「香港厅」要暂时不作开放,而我们这次与副委员长会面便在「安徽厅」举行。

整个会面形式和我们平时看电视时中共和其它国家元首会面一样:双方的领导坐在中间,其它小角色则以领导坐位为中心作放射性弧形对坐。其它同学不敢坐上最前的一行坐位与领导直排碰头,所以前排的坐位全是空的,我便坐上其中一个。

这位副委员长为了这次会面特地抽出半天时间,他给我的感觉是他希望通过这次会面,令我们更了解中国国情,更好地协助袓国发展。他一开始便花了二个小时解答几条同学们关心问题。他对文化的认识的深度令我佩服,直认不讳的承认中国现在不足之处,又能深入浅出地把中国文化表现出来:例如他以各地不同的菜肴为例,表现出中国文化和而不同的特色,如四川、云南、山西、东北的菜也是辣的,但它们各有各的辣,有的麻辣,有的香辣,有的辛辣,而且他们虽然以辣为主,但他们也不会忽略其它四味,如何「谨调五味」,便是中国文化要点之一,也是一位中医大夫的基本功。经过前几位同学问完他们关心的问题后,我也拿起麦克风,问一问国家如何对待中医的将来。

「哈哈,你问错人了,我是搞文化文字的,不是搞中医的,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国家是不会让中医丢掉的。自从毛主席指示医学分三支力量:中医、西医、中西医结合后,国家投入中医和中西医结合的资金一年比一年多。虽然我对中医认识不多,但我也知道,中医是靠望、闻、问、切,赤手空拳的去靠自身诊病,近年西学东渐,应用一些现代科技帮助诊断也是可以的」

对,我也赞同中医在中医理论的指导下可以应用一些现代科技帮助诊断,但凭我在北京所见,大部份在大医院的中医大夫在诊病时要求病人带同他们的化验报告、MRI,CT底片来辅助诊断,这种情况慢慢变得约定俗成,至于这些中医如何看待这堆化验报告、MRI,CT底片,这就不得言之。

「???你放心吧,中医的生命力至今仍是很强,你知道咸阳有两位中医高手吗?一位叫『脉神』,你一被他把脉,他就可以告诉你前几天饮过酒,三十年前动过手术;还有一位叫『刀神』,如你腰背有问题,他可以马上用刀切开患部治疗,然后缝合。将来你完成你在香港的学习后可以再来北京,北京搞中医的地方多的是,中国中医研究院、中医药大学多的是,你也可以在神州到处拜访中医高人。」

「好,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会去拜访这两位『医神』的。」

因为副委员长太热心回答我的问题,以致整个会面延长了一小时,会面到了最后在一张大合照以及众人的笑气下结束,有些人拿了「人民大会堂」的纸杯垫作纪念;有很多人不放过与人民大会堂服务员小姐和骏男合照的机会,甚至连目无表情,身高六呎九寸的护卫公安也不放过

回程的路上,团友们的话题总离不开团长于会面其间在副委员长旁边睡觉一事,而我则拿起普通话的考试材料,开始「将勤补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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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屋

回到疗养院,吃完晚饭后,想起昨天致电回港的查询全都泥牛入海,但我还不死心,决定发电邮回港问一问。我约了化学hogu和阿劲到一间在疗养院旁的咖啡屋,那间咖啡屋附有免费上网服务,这才是我们一开始去这间咖啡屋的主要原因,也是我们跟它的缘份开始的一个偶发点。

「当当当???」一进咖啡屋,挂在门旁的门铃响起来,一位年约三十,下巴有点须根的男仕,迎上来:「各位来想喝点甚么?」

「我们想喝点东西,上一上网。」

从他开始招待我们,到在我的手提电脑调校上网设定,他都是鸡手鸭脚的,看来他是新入行不久。

「要不要我帮手?」从开放式厨房传出一把女声。

「不用了,我可以应付。」原来他们是两夫妻。

由于我不能用无线网络上网,我要直接把手提电脑连接到近厨房的服务器才可以接通互联网,这也给了我多一个缘份去认识一下他们的

。我满足的把我要发的电邮全都发出去,拿起女老板板娘刚调好的「泡沫咖啡」品尝一下,虽然女老板看起来给人一种贤妻主妇的感觉,

但她调这杯咖啡却调得很生硬,边看着「秘籍」边调制,还弄得整个厨桌全是咖啡。

「我们刚接手这间咖啡屋不久」女老板边收拾边说:「所以服务上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对,我们在这几天才开始营业。」男老板走到厨房帮手「这是我们第一次自已开店,虽然有遇到得多困难,但整个过程也挺有趣。」

交谈之下,才知道他们是哈尔滨人,俩从大学生活其间认识,自此便彼此牵了根红线,毕业后一同到一间工程设计公司工作,工作几年后

觉得老是被领导管束,没有太多自由,便蓦然放弃他们的工作,变卖所有家产,两口子只身来到一陌生的成市,开始他们新的生活。一片茫然的这城市闲逛了个多月后,男的决定以他爱人的名字为店名,在北京大学附近开了一间小咖啡屋,他们希望把这间咖啡屋成他们的在北京的家,并欢迎四方八面的朋友来到他们家里,享受一杯由妻子调出来的咖啡,以及一小件回味无穷的芝士蛋糕,细问之下来知道这手艺是丈夫几年前为逗妻子开心而开始不断学习锻炼的。

整个咖啡屋都是由他们亲手布置的:淡黄色的墙配衬着淡黄色的吊灯,柔和的光线投在每张玻璃桌上,仿佛像一小撮一小撮萤火虫在每张桌上为来客照明一样。墙后一有个书架,架上有很多旧小说,当时售价还是一、两块钱的文集,鲁迅、张爱玲,还有其它我不知名的作者;书架也夹杂着很多陈旧的摆设、小游戏、哈尔滨相集等。不知道他们放在书架上的对象,是不是他们恋爱生活的一部份呢?在离家时把它们一同
带上旅途,现在找到一个合适的家,便把他们放在这里与来客共享呢?

阿劲对老板们爱情生活和开咖啡屋这段经历羡慕不已,看来他内心深处也想找到一位能够与他一同挨苦,一同分享,一同走过人生每一段路的伴侣。不知道他在这个团里会否有机会碰上她呢?

在这两个星期里,每逢晚上我们三个人都会去咖啡屋上网、饮咖啡屋,聊天:老板有时会分享一下他们的爱情生活、在东北闹鬼的鬼故事、在北京城内的新知旧闻。我们三个人都很喜欢听他们说话,因为我们觉得东北人讲的普通话很标准,很好听。他们看见我们这么用功应付普通话考试,也充当免费的「家教老师」为我们正音改错。有时我会充当设计师,艺术家,市场推广概念人,胡乱地为他们的咖啡屋提出很多意
见,他们也笑着欣然接受。

「你们这间咖啡屋的收支平衡了吗?」

「我们开这间咖啡屋其实是为了认识多几位朋友已巳,收支上估计还可以吧,始终还是刚开业,这几天也没有客人,你们这么远来到这里,我们真的很高兴呢!来尽情的喝吧,今天晚上不用结帐!」男老板热情的说。

「这怎可以叫你们作赔本生意呢?」阿劲说。

「对呀,老板,你放心吧,有我们在这里天天来你这里饮咖啡,很快你的生意便会多起来!」我说。

到第二天,我们三人又到咖啡店,边温习边饮咖啡,不断把声、韵、调不同的字词谂出来,像念咒语似的,把咖啡屋弄得全都是咒语。

两位老板望着空着一大半的座位,眉头有点发愁。

突然,有一班青年探头进来,「当当当」,门铃又向了。

「咦,这里没有人抽烟,只有三个人在看书,上网,看来我们可以到这间咖啡屋了。」一把熟悉的广东声音从门后传出来,然后九、十个人右左进入了咖啡屋。原来他们是参加另一个交流团的香港大学生,今天是他们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所以便出来放松一下,其中一位女孩子更是hogu的朋友。

他们很快便融入了咖啡屋的气氛,并很快加上了很多「香港特色」,玩「非洲话事啤」游戏,散布在咖啡屋的「咒语」顿时停止,取而代之的便是欢笑声和尖叫声。

「我们的咖啡屋是凌晨二时结束营业的,但若你们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因应你的需要开放久一点。」男老板对他们说,女老板也忙着调制饮料,两个人也忙过不停。

「看来今年是一个好开始」我对他们说 :「你们也可以藉这个机会感受一下香港青年的青春活力气氛呀!」我们三人在一片嘈吵声中离开。

自从那一天后,咖啡屋的生意便一天比一天好。

有时来咖啡屋的不单只是我们三个男人,团中的女团友也会来凑热闹,互相「打听」其它人的情史、感情生活。我分享了一点「自作多情」的住事给她们听,她们笑过不停。

一个半星期后,我们去咖啡屋时,我留意到冰箱里多了很多啤酒。

「没办法,客人需要这个多,我唯有拿多一点存货来。」

在咖啡屋抽烟饮酒的客人愈来愈多,有些来客甚至免费邀请我和其它女孩子饮酒,女老板也少了很多调饮料的机会。老实说,卖啤酒比卖咖啡更简单、方便、易赚钱得多。

再过几天,我们到咖啡屋时,发觉两位老板都不见了,换成一位本地人在替他们经营。

「他们每天都要熬夜经营咖啡屋,觉得身体上受不了,所以聘了我来当夜班,他们嘱咐过我,若有三位少年,其中一位带着手提电脑来光顾的话,要好好的招待他们,为他们送上最好的咖啡。」她笑着对我们。

的确,每天熬夜工作是不容易的,没有正常生活,又挨出了四个黑眼圈,我若是男老板的话,也不忍心要女老板跟他一起挨若,不当夜更也是很正常的事。

在临离开北京前一天,我们三个人特意抽时间在中午去跟他们道别,在这十多天咖啡屋里的晚上,给我们一种从陌生到熟悉的感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以及赋与我们一种对生活充满期望和惊喜的冒险精神。

希望两位老板终日能找到他们想要过的生活吧!


不是用来泻的大黄

这三天服了「三申道人」开给我的方药,耳朵舒服的症状慢已经消失,精神也变得愈来愈好,早上上普通话堂时也不会睡觉了。但他开给我的方里有石膏15克,大黄6克,此两者皆是大苦大寒之品,易伤脾胃。很多医家告诫过学医之人切勿妄用苦寒药,以免「引邪入里」,加上大黄服后理应会有泻便的反便,但我服药服了三天后郄全无泻便反应,虽然这个方子里的大黄不是后下,大黄久煎后,泻下之力减弱(他要求方药
的煎煮方法是:先把药泡一小时,再煮滚汤药,头煎30分钟,二煎25分钟,三煎20分钟,煎好后把三次煮好的汤药兑在一起),但他在这方子里加大黄是用来甚么呢?加上他把二十种药并在一起,汤药的味道却不难喝,易于入口。这一切使我相信刘道长的医术,同时亦产生更多疑问。

「何医生,请你帮我把把脉,看一看病。」身材高一点的保安兄弟叫道:「我昨天拉了好几遍,现在又觉得肚子痛。」他捂着肚子走近我。

诊脉之下,右关沉左关弦紧,舌边明显有齿痕。

「你最近的工作压力是不是很大?」

他皱着眉点点头。

「看来你是因为生活压力大,以致肝失其条达之性,反横逆犯脾,肝脾不和,才令你拉肚子、肚痛,你可以去附近的中医门诊找有医生证的中医大夫看一看病,若没有时间去找大夫看病,可以到药店买一些中成药,如痛泻要方、柴胡疏肝散、逍遥散等。至于西医治疗方面,我对这方面没有太多认识,不能给你甚么意见。」

「谢谢你,何医生,但我不想去看病食药,我相信我自己的身体可以自行恢复的。」

「你怎么这样奇怪,有病也不去治,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有。」

「少吃辣的食物,叫你的女朋友多点关心你,照顾你,开解你。」

到了十二点下课,独自一人骑单车到附近的学生饭店,匆忙的吃完几块钱的午饭,然后便赶到车站坐七一七。

北京的夏天热得比香港的还利害,要在最热的时候在闷热的车厢里坐一个多小时车,真的挺难受。

但到了诊室,感觉更难受,空调关上后,诊室的空气好像停顿一样,加上刘道长不断制做出来的烟味、不收拾房间而堆压出来的陈旧气味,一般人待在那里不到十分钟已经受到了,但「潜龙在渊」天天待在那里跟从刘道长学习,其坚毅的耐力可想而知。我也很快地被「潜龙在渊」的耐力所感染习惯诊室的气味,就算现在叫我待在那里一辈子,我也「自我感觉良好」。

通常我到诊室时都是在诊所的午休时间,「潜龙在渊」会伏在桌上睡觉,诊桌上有几张处方栈,但总的来说,早上来看病的人比下午多,而总数不会超过十位;刘道长在诊病后会回到他的小房间抽烟或睡觉,「潜龙在渊」会在闲坐,或拿起一些中医经典来看,而我则拿起书本诵读普通话。

刘道长诊病,通常不用问诊,先示意病人把脉,把完脉后再看舌头,以及舌下脉络,有时会看掌纹、耳背;若是病童的话,他会用拇指「一指定三关」,再看病童食指的脉络,至于问诊,刘道长绝少使用,反而很多情都是病人在刘道长诊脉开方之际急不及待地说出来。

至于刘道长开出来的方药,更是十分难懂,除了他治胸痹用瓜蒌、薤白;治心肾不交用黄莲、肉桂这个药对以外,其它我看不出端倪;药量更远多于教科书的常规用量,他用「毒药」比较多,例如附子、全蝎、水蛭、蜈蚣等,有些时候甚至连十八反、十九畏的组合也用上了,举一病例如下:

男,职业:道教研究学者,三十六岁 诊:心肾失调,阳虚,大小肠失火
黄莲6克 莲召 15克 肉桂 6克 莲芯 5克 黄柏 15克 地龙 15克 天冬30克 仙矛 10克 巴戟10克 苦参10克 五味子 10克 牡蛎25克 附子 5克
牛膝15克 白芍 30克 茵陈 15克 川芎 15克 甘草(生)10克 大枣2枚
大黄6克
共7付

我询问病者主诊,是以睡眠不好、做事没劲为主,九天后我再遇到他,他对我说任何不适的症状已经消失。
他在处方栈写药时,写得整齐,像是预先知道要用多少种药似的,在纸上分成几行,每行四至五味药物,用两至三分钟写完,有时要写下的药物比较少,只有四、五味时,他也会把整个处方栈的空间分配得很好。
刘道长平时板着面孔,很少谈话,但当人多热闹时,他总会把他过去的事,或者一点医道医理讲一点出来。

今天大约下午四时多,一位年约四十多,身材高大壮实,面色偏黑,有点浮肿的男人走进诊室,口里吞云吐雾。

「师傅,你看他的健康是不是太好。」「潜龙在渊」说。

「如果你连他有甚么问题也看不出来的话,别去做中医了!」刘道长对着他,用一种训话责备的语气跟他说:「你看不到他的肝有问题吗?」

「没有事!我还撑得来。」他边从衬衣的口袋里拿出国产香烟给刘道长,帮他点火,边说:「没法子,应酬多,烟酒多!」

「你现在不会是应酬我吧!」刘道长说,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咦,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你呀!」这位黑面男仕问我

「潜龙在渊」抢着答:「这是师傅新收的徒弟。」

「哈哈哈,他是从香港来的。」刘道长又摸着他的曲胡须「不过,他们俩都不是我的徒弟!」

天啊,难道我真的身处在一个「网络拜师骗案」?





————————做一位中医大夫的资格

「我才不会背师傅这个责任。」刘道长亳不在意的说:「他们两人只是坐在这里看着我看病的,他们从这里能够学到甚么,我不知道,但若他们能学成的话,我也乐意『乐观其成』。」

「你不是说过你曾花了六年时间把你的医术传给了一个人吗?」「潜龙在渊」听到刘意长讲出以上话,不但没有表露出任何吃惊的神情,还继续向刘道长追问。

「对,但他也不是我的徒弟呀,传给一个人医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呀,若明知他的资质不够,付出和兑现不成比例,我还费这么大的劲去教他医术干吗?」说完他便连人带烟回到他的小房间里。

一股失落感突然从我背后,沿督脉上风府,再到百会,令我感到一阵眩晕,「不是他的徒弟」和「明知他的资质不够」这两句话足以把我对中医的热诚打进冰窖里,「不是他的徒弟」,被「潜龙在渊」骗了,也不打紧,因我明白他这种做法是希望能向刘道长学得更多医术,但「明知他的资质不够」却令我顿时「魂魄唔齐」,天啊,难道经过他这几天对我觉普通话的观察后,发觉我资质有限?若是如此,那便乘我现我还是二十岁,赶快转科,要不然像友校的中医毕业师兄一样,为求完成自已开一间中医诊所的心愿,连父母也要跟他一同挨穷挨苦,那时候我便真的不孝。

那位黑面男仕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似的,说:「他只是说说巳已,不要放在心上,你跟他相处久你便明白」

「请问你是谁?」我问

「我是刘道长的朋友,姓途,在附近的一个道教单位工作。」

「我是一名在香港读中医的学生,现正参加一个北京暑期交流团,因朋友介绍下认识到刘道长,现在有空的话我便会来跟他学习。」我马上作了一简单的自我介绍,免得他又慢慢的问长问短,如「你为何会北京」、「你为何会找到刘道长」等问题,这些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十几遍。

这时那位挂号室小姐又走进来找刘道长签名,她一见诊室没有人,便走到小房间找刘道长签名,并说「老爹,你等一会是不是吃面条,我现在先帮你把面弄好。」

离开诊所的路上,「潜龙在渊」见我心神仿佛,便对我说:「我事先已跟你说过拜师这仪式只是令大家的情份更好,相处得更融洽,不要介意他刚才所说的话。至于他说我们资质不够,那是以他现在的程度来说的,你试想想,他在刚学医时的资质和经历,能比我们多吗?至于能否成为他真正的徒弟,只要我们付出更多耐性、诚意和决心,终有一天我们会成功的。」


但既然现在我已经知道这件「拜师」事件是甚么一回事,那便不用担心,还是好好享受这段经历,这份缘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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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


除了医术高明的刘道长背后的身世是我这个学医之路的一个迷团以外,引领我开始这个故事的「潜龙在渊」同时亦是迷一样的人物。
顶端 Posted: 2006-11-09 09:39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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