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bs.et8.net/bbs/showthread.php?t=897420众所周知,三国时代是个激动人心的时代,三国故事和武将的英雄事迹数千年来在人民群众口耳相传,极为流行。
但是,想要详细了解三国人物的故事,只有通过《三国志》一书才行。
陈寿所著的三国志,叙述事件很简单,基本是平铺直叙,没有花言巧语的修饰,没有更多的资料。例如蜀汉核心大将之一的赵云子龙的事迹,只有短短的几段话而已: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也。本属公孙瓚,瓚遣先主为田楷拒袁绍,云遂随从,为先主主骑。云别传曰:云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为本郡所举,将义从吏兵诣公孙瓚。时袁绍称冀州牧,瓚深忧州人之从绍也,善云来附,嘲云曰:“闻贵州人皆原袁氏,君何独回心,迷而能反乎?”云答曰:“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县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私明将军也。”遂与瓚征讨。时先主亦依讬瓚,每接纳云,云得深自结讬。云以兄丧,辞瓚暂归,先主知其不反,捉手而别,云辞曰:“终不背德也。”先主就袁绍,云见於鄴。先主与云同床眠卧,密遣云合募得数百人,皆称刘左将军部曲,绍不能知。遂随先主至荆州。及先主为曹公所追於当阳长阪,弃妻子南走,云身抱弱子,即后主也,保护甘夫人,即后主母也,皆得免难。迁为牙门将军。先主入蜀,云留荆州。云别传曰:初,先主之败,有人言云已北去者,先主以手戟擿之曰:“子龙不弃我走也。”顷之,云至。从平江南,以为偏将军,领桂阳太守,代赵范。范寡嫂曰樊氏,有国色,范欲以配云。云辞曰:“相与同姓,卿兄犹我兄。”固辞不许。时有人劝云纳之,云曰:“范迫降耳,心未可测;天下女不少。”遂不取。范果逃走,云无纤介。先是,与夏侯惇战於博望,生获夏侯兰。兰是云乡里人,少小相知,云白先主活之,荐兰明於法律,以为军正。云不用自近,其慎虑类如此。先主入益州,云领留营司马。此时先主孙夫人以权妹骄豪,多将吴吏兵,纵横不法。先主以云严重,必能整齐,特任掌内事。权闻备西征,大遣舟船迎妹,而夫人内欲将后主还吴,云与张飞勒兵截江,乃得后主还。
先主自葭萌还攻刘璋,召诸葛亮。亮率云与张飞等俱溯江西上,平定郡县。至江州,分遣云从外水上江阳,与亮会于成都。成都既定,以云为翊军将军。云别传曰:益州既定,时议欲以成都中屋舍及城外园地桑田分赐诸将。云駮之曰:“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令国贼非但匈奴,未可求安也。须天下都定,各反桑梓,归耕本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革,田宅皆可归还,今安居复业,然后可役调,得其欢心。”先主即从之。夏侯渊败,曹公争汉中地,运米北山下,数千万囊。黄忠以为可取,云兵随忠取米。忠过期不还,云将数十骑轻行出围,迎视忠等。值曹公扬兵大出,云为公前锋所击,方战,其大众至,势偪,遂前突其陈,且斗且卻。公军败,已复合,云陷敌,还趣围。将张著被创,云复驰马还营迎著。公军追至围,此时沔阳长张翼在云围内,翼欲闭门拒守,而云入营,更大开门,偃旗息鼓。公军疑云有伏兵,引去。云雷鼓震天,惟以戎弩於后射公军,公军惊骇,自相蹂践,堕汉水中死者甚多。先主明旦自来至云营围视昨战处,曰:“子龙一身都是胆也。”作乐饮宴至暝,军中号云为虎威将军。孙权袭荆州,先主大怒,欲讨权。云谏曰:“国贼是曹操,非孙权也,且先灭魏,则吴自服。操身虽毙,子丕篡盗,当因众心,早图关中,居河、渭上流以讨凶逆,关东义士必裹粮策马以迎王师。不应置魏,先与吴战;兵势一交,不得卒解。”先主不听,遂东征,留云督江州。先主失利於秭归,云进兵至永安,吴军已退。建兴元年,为中护军、征南将军,封永昌亭侯,迁镇东将军。五年,随诸葛亮驻汉中。明年,亮出军,扬声由斜谷道,曹真遣大众当之。亮令云与邓芝往拒,而身攻祁山。云、芝兵弱敌强,失利於箕谷,然敛众固守,不至大败。军退,贬为镇军将军。云别传曰:亮曰:“街亭军退,兵将不复相录,箕谷军退,兵将初不相失,何故?”芝答曰:“云身自断后,军资什物,略无所弃,兵将无缘相失。”云有军资馀绢,亮使分赐将士,云曰:“军事无利,何为有赐?其物请悉入赤岸府库,须十月为冬赐。”亮大善之。
七年卒,追谥顺平侯。
??初,先主时,惟***见谥;后主时,诸葛亮功德盖世,蒋琬、费祎荷国之重,亦见谥;陈祗宠待,特加殊奖,夏侯霸远来归国,故复得谥;於是关羽、张飞、马超、庞统、黄忠及云乃追谥,时论以为荣。云别传载后主诏曰:“云昔从先帝,功积既著。朕以幼冲,涉涂艰难,赖恃忠顺,济於危险。夫谥所以叙元勋也,外议云宜谥。”大将军姜维等议,以为云昔从先帝,劳绩既著,经营天下,遵奉法度,功效可书。当阳之役,义贯金石,忠以卫上,君念其赏,礼以厚下,臣忘其死。死者有知,足以不朽;生者感恩,足以殒身。谨按谥法,柔贤慈惠曰顺,执事有班曰平,克定祸乱曰平,应谥云曰顺平侯。云子统嗣,官至虎贲中郎,督行领军。次子广,牙门将,随姜维沓中,临陈战死。”
这几段话就概括了赵云的一生,相对于三国演义那连篇累牍的描写,简直是九牛一毛。虽然总算还有裴松之作注,但是还是嫌太过粗略。而且,裴松之是南朝宋人,他接触到的史料,到今天基本都不存在了。比如他所引的蜀记,魏书,英雄记,典略,曹瞒传,九州春秋,随便揪出一卷书,基本都失传了,让后人对三国的研究产生了极大的困难。近年来在某地发现某批三国古简,都能让专家们欣喜若狂,欢呼雀跃,比如:“长沙出土十万余枚三国吴简,文字均为隶书。”。。。
反之,日本战国时代的存世史料就很丰富,因为时代距离近,还有也是因为日本文化传承比较顺利,没有遭到太大的动乱。比如关于统一日本乱世的关白丰臣秀吉的书,就有一大堆传世:信长公记、绘本太阁记、甫庵太阁记、天正记、秀吉事记等一堆。且不说这些资料是否准确可信,它们的确丰富了历史研究的素材,给后人以很大的启发。
反观三国史料,本人只能一声叹息,可能不知多少正史不载的武将籍籍无名,含恨千古,这简直太可惜了。
司马迁在史记里说过:
“《诗》、《书》所以复见者,多藏人家,而史记独藏周室,以故灭。”
“惜哉!惜哉!独有《秦记》,又不载日月,其文略不具。”
就是这种情况。这都要拜历次动乱、兵火所赐,把优秀的史书都灭绝了,诚为惜哉、惜哉。
今天我们后人要研究三国历史人物的丰功伟绩,难度就大大增加了。史料不能凭空蹦出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哪一天从某墓地或什么地方掘出一批绝版的史书,但是这可能性太小了。竹简和布料纸张又能存在多长时间啊。
可惜众三国英雄,其动人事迹,史所不传,奈何奈何!